新意文化网>>绩溪>>旅游观光                                      

  
绩 溪 清 凉 行
 

小鱼儿 发表于 小渔村 2004-10-15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面前晃动的,却依旧是抬首望不见尽头那挂在山脊弯弯爬行着的山路。山谷里涓涓的溪流,山腰随风摇曳着的竹海,伫立山颠巍峨的石峰,极目尽头连绵的大山……以及四位共同经历了三日五夜的好朋友:冰河,钩子,seeyou,浩然,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发生在刚才似的。

    清凉峰之行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确定下来的,那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商量十一国庆长假的去处,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清凉峰上面。

    虽然成行之前得到不少确切的不确切的关于清凉峰的消息,什么封山啦,什么降温啦,什么高强度了,也都没有熄灭我们这份冲击清凉峰的激情。

    之后大家便各自认真的做起功课来,在网上大肆搜集关于清凉峰的资料,光整理出来徒步行走的线路就有五六条。说起来,我最对不起最终成行的另外四位朋友的,因为这段时间我被工作上碰到的不顺搞得心情低落,可以说,预备工作我一点都没有参与。

    十月二日晚上十点之后,陆陆续续的大家集中到了火车站麦当劳餐厅。

    想起我们这群朋友初识的那次泰顺之行,起点也是在这同一家麦当劳餐厅,而如今,时光如梭,短短的五个月的时间,我们竟成了能够促膝深谈的好朋友,不仅让我感慨一番。

    与泰顺之行不同的是,那次大家都是轻装小包,而今天个个都是装备齐全,甚至对于户外活动算作奢侈的登山杖都是人手一根。巨大的登山包背在身上,在麦当劳里成了一道扎眼的风景,回头率可谓百分百了。

    见面之后唏嘘一通,分配好公用的物品,离开车的十一点半也就差不多了,于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鱼贯走下餐厅,进入火车站候车厅。

    在进入检票口之前,我们最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携带的准备在山上烧煮食物的气罐如何逃过检票口的检查而带上火车,想了不少的主意,塞在腰包里,跟饮料放一起拎在手里,还在我肥大的快干裤的口袋里塞了两罐。我们想,即使其中一个人带的被查出,我们还是能带进去一些的。最终却没曾想到,检票口异常的顺利,甚至我们身上的背包都没有解下来过检测通道。我想,也许是深夜的时候,检查比较松散的缘故。

    火车准时出发,二十三点三十五分,轰隆隆的轮轨碰撞声,载着我们对大山的憧憬与向往,启程了。

    火车在夜幕中飞速的前进,车厢里的我们却是没有一丝的睡意,大家的精神都是极度的亢奋,于是打牌消磨时间。

    渐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眼皮变得沉重起来,迷迷糊糊的,任纸牌散落在桌子上,地上,互相的头靠着肩,脚抵着腿,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发亮了,铁路沿线的风景也就逐渐的清晰起来。

    “大家快看外面,好美呀!”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叫着,把车厢里每个人的目光都拉向了车窗外。

    是呀,是真的很美呢。现在的火车就似乎飞驰在仙境中的,两边所有的山峰,全都笼罩在一层似真似幻的迷雾中,而近处的水,更是神奇,所有的水面上,全都漂浮着一层薄纱般的水汽,在水面缓缓的飘荡着,时而聚,时而散,变换着不同的姿态。

    美景一下子把我们还残留的一点睡意即刻驱散掉了,一个一个都贪婪着扒着车窗流着口水,还有人慌慌的爬到行礼架上从包里面摸索着相机,想把窗外的仙境留下来。无奈车速实在是太快,回到无锡之后看那天拍的照片,全都是模糊的。

    渐渐的,看到太阳从火车的一侧升了起来,万丈光芒开始撒向大地,也渐渐的,绕山的迷雾,水面的薄纱,消失了。

    太阳出来之后的没一会,绩溪站到了,整理装备,检查车票,我们终于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出站后的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买好回程的火车票。因为是十一黄金旅游假期,所以车票相对是比较紧张的,我们从无锡出发的票还是提前十几天就预定好了的。

    回程票拿到手里,心里也就踏实了不少,至少,不会因为几天后回不了家担心了。

    接着,就是吃早饭。

    绩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如果不是附近的清凉峰,我想,这个县城的早晨应该是极其安静的,就像我山东家乡的那个小村一般。

    在离开小的可怜的绩溪火车站十几步路的地方,就有几家已经营业了的早餐铺子,铺子外摆着的桌凳上,已经有早先我们到达的一样背着大大的登山包的不相识的驴友在吃早餐了。

    大家都怀着相同的目的,就是对大山的向往,于是,不曾相识的我们似乎一下子靠近了似的,走上去亲切的一声“嘿”,就像是分别了多年的老友重逢一般。其实,这种情景在之后的三天,始终贯穿在我们的这次大山之行中,无论是在山路上,溪流边,还是在老乡家里,山谷的营地上,只要碰到同样背着大大背包的人,都会热情的打声招呼,甚至是相约加入的。也许,这也是一种友情,虽然是很淡很淡的,可以说是真正的萍水相逢了,可是却弥足珍贵的。

    这是我们在安徽境内的第一顿饭,虽然简单,却也给我留下的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这里的一种蔬菜馅的馅饼,味道十分的可口,不过可惜的是,一开始我不是很识货,只和浩然每人吃了半块。

    饭毕,就让小铺的老板帮忙叫了一辆小面包车,我们租车向大山进发了。

    逐渐,两边的建筑物稀少起来,我们知道这是出了绩溪县城了,小车的颠簸也越来越厉害,甚至,我们不得不把包里的照相机找出来抱在胸前护着。车窗外是前面的车子驶过之后扬起的沙土,也不知道怎么钻进我们窗户紧闭的小车里,炝的人咳嗽。

    在崎岖的乡间小道上奔驰,不时的会路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村庄,可以看到村庄里那陌生的建筑风格,以及村庄里的居民们奇怪的劳动器具,田间的耕牛,手推的独轮车,很巧的是,我们一路开过的时候,还分别碰到了喜庆热闹的结婚仪式和悲痛欲绝的丧葬仪式,只是因为我们赶时间上山,所以车子没有停下来观看。

    眼看着外面的山越来越多起来,山峰也越来越高,车子外面,也不时的闪过一两个跟我们一样背着高高的登山包的驴友。

    车子停在了逍遥河水电站的下面,根据司机的说法,这里的名字是叫做伏岭镇的,这里也是汽车能够到达的极限了,在往上去,就是挂在陡峭的山壁之上的山路,也就是我们今天即将要穿越的徽杭古道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在面包车上遇到的那些路边一两个背包徒步的,都是从一个叫做鱼龙川的地方走过来的,从鱼龙川到伏岭,有大约七公里的路程。

    从一堵写着硕大的“逍遥河水电站”的白墙边上的一条小路开始登山。与此同时,遇到了两外一队从鱼龙川赶来的异地驴友,结伴同行。

    一开始,大家的兴致还是很高的,踩着历经了几百年风霜雨雪,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只脚踩过的青石板山路,有说有笑的,以很快的速度向上移动着,虽然我一路催促他们把速度放慢一点,节省一下体力,但是我们前进的速度还是减不下来。

    没有过了多久,他们才发现,今天登的,不是家里的惠山,以我们的速度,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海拔估计还没有升高二百米,我们就都开始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歇息了,甚至有人已经想要解包带子了。

    向上的速度降下来,却也没有感觉到多少时间,山路突然一转,终于看到了头顶上方的一个突起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石板石条搭起来的拱门,那就是江南第一关啦,同行的一个人说,于是,提起一口气,咬以咬牙齿,硬着头皮一路窜了上去。从路转过来看到第一关到登到第一关的平台上,虽不是一段很长的路,不足三百米,却是十分的陡峭,站在下面,甚至有面前的石阶随时会贴到脸上来的感觉,与垂直无异了。

    一口气窜到关口,这里就是一个很小的一块平地,旁边是一个类似于路亭似的建筑物,里面是一块黑色的石碑,上面记载的是水电站建设的略记。

    一到关口,我们就纷纷解下身上沉重的背包,仰面躺在石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要知道,这里的海拔已经是四百多米了,就相当于家里锡山的高度了,而且,以往登锡山,可是从来没有背负着三四十斤的大包呢,这一次,这帮家伙总算知道负重穿越的真正滋味了吧。

    在关口,我们还遇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竟然是自己从山脚爬到关口来的,好生佩服哦。

    估计我们休息的时间是最长的了,因为后面上来的人都已经休息完毕往前赶去了。

    咕咚咕咚灌了一通水,又拍了几张照片,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就又背上背包,出发了。

    后面的路似乎平缓了些许,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几乎是垂直的石阶了,而且,我们的行进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

    古道是挂在山腰之上的,由一条长长的石条石块砌成,一边是抬头望不见顶端的山峰,一边是弯腰瞧不到底部的山谷,我们一群人,背着硕大的登山包,蹒跚其上,其惊险程度可想而知了。稍微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或者被山风一吹,随时都有滚下山崖的危险。道路最窄之处,仅能容一个人小心而过。

    对面的山崖上,是成片的绿色树林,突兀的巨石,高耸的山峰,其美景,用壮观来形容都显得不足以及格,因此引得大家不停的喀嚓手中的相机。

    路过一个低洼的地带,一侧有山泉自石缝中涌出,顺山石汩汩流下。一个胆大的男孩,跳跃着爬到山石高处泉水流量最大的地方,奋勇的接过其他驴友递上的水杯水壶,帮助大家接清澈的山泉水。因为是刚进大山,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水,大家都十分的新奇,一定要喝上一口,尝一尝。虽然,今后的几天,在山里行走的过程中,会不时的遇到同样清澈的山泉,甚至一整天都是沿着清澈的溪流行走,但是已经没有了这一刻初见时的惊喜跟兴奋了。

    地势越走越高,但是大家却已经是适应了在这样的山路上行走,而且,已经度过了一开始脚酸腿痛的那个阶段,所以走得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路已经不再是古老的石板石条的了,变成了混合着碎石干土杂草的平整路面,一边的山谷也可以见到平静的像镜面般的被大坝拦截起来的水面了。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十分,温度比我们刚刚进山的时候已经升高了不少,再加上刚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贴身的内衣早就已经湿的透彻,身上下火车时穿上的冲锋衣也被挂在了登山包上面。

    慢慢的,开始走起下坡路来,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山谷的底部,而刚才看到的碧绿的镜子,也被谷底成片的碎石块代替。

    谷底的路弯弯曲曲的,只是感觉在不停的绕山而行,一会就绕过一座山。

    好像是突然的,前面出现了一户人家,正好,我们可以问一下路,顺便给我们事先联系好的绿景村的老邵挂一个电话。

    却不曾想到,在我们即将进入的这一片山区中的大多数人家,都是姓邵的,而且,大部分多多少少都是带有一些亲戚关系的。所以,电话打的很顺利,路线也问的很清楚。

    而且,最不曾想到的是,我们闯入这户人家的时候,正值家里准备开饭。那一帮走了半天山路,又累又饿的家伙,看到桌子上冒着热气和香味的肉块,一个一个脚更软了,特别是钩子,胃口最大的就是他,往人家沙发上一趟,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便临时决定,中午饭就在这个老乡家里搭伙了。派出队伍里唯一的女生冰河前去谈判,也是出奇的顺利。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的懒惰劲头上来了,甚至是脱了鞋袜,在院子里铺开地垫,晒起太阳来。休息好了,又跑到房子旁边的溪流里,玩了好一会的水。

    大概磨蹭了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猛然觉醒,再不走的话,天黑之前就赶不到营地啦,这才纷纷收拾好行装,依依不舍的与老乡道别,上路了。

    下面的路依旧是比较宽敞的石子土路,而且路边也能不时的看到一间或几间当地老乡的土房。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正巧遇上一队与我们反向行走的背包族,他们是从一个较低的小路上来的,询问中得知,下面便是到我们要去的目的地绿景村所要走的小道。

    离开大路,所谓的大路吧,我们沿着更加难走的小路向下移动。

    渐渐的,听到了水声,听到了鼎沸的人声,于是,加紧了脚步。

    下面,是一条十分湍急的溪流,上方是一座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的木桥,所谓的木桥,也只不过是由四五根不是很粗的树干拼凑成的,人走在上面都能感觉的出来树干还上下的颤悠。

    桥下,先到了的一群驴友已经开始生火做午饭了。

    与他们打了招呼,我们走过小桥,继续前行。

    过了桥,就又开始攀登陡峭的山路了,而且,这一段的山路,比一开始走上第一关的山路,更加困难,因为这路根本就是没有经过多少人工刻意的修造的,也就是人走的多了,踩出来的。因此,脚下会因为踩不到石块而打滑,也会因踩到松动的石块而打滑,在有的地方,如果不是手里有登山杖的,或许只能用真正的爬来通过了。

    好在,这段路的长度,不是很厉害。登上山坡,转一个大弯,就又全是下山的路了。

    继续下到谷底,在向上走一小段,就又看到了我们刚才所走的那种宽敞的石子土路了,而在这个路口,我们正好碰到了出行之前已经联络过很多次的,在去清凉峰的驴友中早以闻名遐尔的老邵同志。

    老邵比想象中的还要老,名副其实的老邵,看其面部布满的深深的皱纹,估计其年纪不在七十以下。身体却看起来十分的健硕,在山路上行走可谓健步如飞。

    老邵说可以帮我们背一个包,于是我们就把女生冰河的包解下来交给他,可是,他却偏偏要去拿seeyou背上的包,因为seeyou的包看上去是我们五个人之中体积最大的,也就认为是最重的一个。估计他是想自己背一个最重的,让空下来的男生再去背女生的。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老邵追着seeyou要拿他的包,而钩子双手举着从冰河背上解下来的包跟着老邵转圈。最终,老邵还是拗不过我们,不情愿的背上了冰河的包。可是背上包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秒,估计是这只包的重量比他原先所设想的女生背的包的重量差距较大,此后一路上,就听到老邵不住的夸赞冰河,是个很强的女孩子。

    有了老邵的带路,我们前行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一路上不停的问老邵,离家还有多少路呀。老邵也总是重复着那句话,很快的,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可是,当我们翻过一个山头,却发觉,前面又是一个山头,而且,所走的路越来越难走,坡度越来越陡峭。

    半路之上,路过一个似乎是老邵亲戚的人家,老邵让我们停下来卸下包,休息喝水,我明白了,前面的路估计不会很短,强度也不会很低的。

    果然,休息过后,几乎就是没有平地可走了,一路上去,全是一阶一阶看不到头的石阶,有时前面似乎没有上行的路了,原来是要转一个大弯继续往上去。

    到了一个高处,我们隐约的看到下面有几间小屋,开心的想,是不是下了这个山坡,就是到了。

    当我们冲到山坡下面,老邵又指着右手边另外一个山坡说,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

    晕!我们差点集体晕倒。看着竖在面前的这个一堵墙似的小山头,我心底有一种绝望了的感觉冒出来。而且,这个山坡连个像样的石阶都没有,纯粹的土路,如果不是脚上穿的登山鞋,我想我可能会每前进一步,就要向下滑两步。

    拼着最后一点点的力气,终于蹭上了这个山坡,在这里,只能是用蹭的,连登山杖,我总共用了五只脚。还有就是那个冰河,自己一身轻装,却在我的后面不住的催促,像是赶什么似的。

    到了山头,全体往后一倒,将背包靠在土地上,仰面朝天。

    等我们喘足了气,向老邵问了后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山坡,海拔正好是一千米的地方。于是,合影留念。

    再往下,就真的全是下坡的路了,不过,这段下坡的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没有石阶,而且没隔多久就要一个急转弯,因此走得也不是很轻松。不过,这次,老邵没有在骗我们,下到坡底,就真的是老邵的家了。

    老邵的这一片房屋,是我们进山以来所见到的最高级的建筑了,居然是两层的小楼。而在今后两天在山里所见到的,这是唯一的有两层的建筑物了。

    走进拱形的院门,首先刺入眼球的,是小院子四周的墙上,涂满了各地的驴友到这里来留下的墨宝。当然,在我们离开之后,这里还会多出五个签名来的。

    到了才知道,本来我们思念了很久的房间和舒服的大床,都被别人霸占了。老邵说,是几个没有带装备的女孩子。甚至,站在楼下,已经看到她们换上了宽松的睡衣,踢着拖鞋,在晒洗好的衣服了。

    没办法,只得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支起了我们背上来的三顶帐篷。

    帐篷支好了,接着就去抢老乡家里的浴室,连饭的都顾不上吃了。其实,出来搞户外登山的,能够在走了一天的山路之后,有一个这样子的地方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那可是奢侈之极的事情呀。想想当初我从大别山回到家里的时候,身上都长虱子啦。

    当然是冰河这个女生被我们四个哥哥宠着,优先占有浴室啦。在等冰河洗澡的时候,钩子和浩然两人就在厨房里转悠,两个人像恶狼似的盯着老乡那口大锅里还没有盛出来的鸡肉,钩子乘人不注意,还时不时的迅速的偷上一块塞嘴里。谁说不是呢,经过了一整天超过我们体力极限的攀登行走,每个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的啦。

    最终,没有等到冰河洗完澡出来,我们也顾不上浑身臭臭的汗味,齐齐的坐在了饭桌旁边。不过,还算是文明,仅仅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夹着送上来的菜,还是彼此克制着要等冰河洗完后一起吃。说实话,老乡家里的菜,味道确实是不怎么样,而且,除了一只土鸡炖竹笋算是荤菜,其余去全是素的,不过,大家都饿的够呛了,等到冰河一坐定,就开始穷凶极恶狼吞虎咽开来,特别是钩子,到最后了还不断的翻着大碗里的剩菜剩汤,妄想找出一小块漏网的鸡肉出来,但是最后不得不失望的放弃了,可想而知,几位饿的程度了。

    桌上的菜很快的,被五只恶狼席卷一空。洗完了澡的冰河慢悠悠的荡到帐篷里,裹上睡袋暖和起来,而我们,不得不守候在浴室的门口,等待着里面的人洗完澡出来,好冲进去抢占。轮流着,我们总算都把自己洗刷干净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钩子嚷嚷着,困啦,困啦,于是钻进我的帐篷,就呼呼睡了过去。我们四个人,猫在一个帐篷里打牌,不一会四个人散发出来的热气就把帐篷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空间烘的闷热起来,拉下门来呢,外面的冷气又吹进来,让人不住的打喷嚏,于是,不停的交替着拉下拉上帐篷门的动作。

    也没有过多久,浩然把牌一丢,说,饿了,煮夜宵去,就钻出了帐篷,翻出气炉气罐铝锅和方便面,折腾起来,还把我也拉出去给他打下手。这小子,晚饭才结束一会,估计肚子里的饭菜还没消化呢,就开始叫饿了,不知道他是什么肚子。因为是浩然是第一次用气炉烧东西,也磨蹭了很长的时间,我们才算把火生出来,把锅子架上去。气炉的火头是很旺的,没一会,锅里的水就滋滋的冒泡了,于是把面块扔进锅里。

    面煮熟了,大家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各自带的餐具,不锈钢杯子或是搪瓷碗,捞起面来,也许是刚才的晚饭的确都没有吃饱,也许是因为这面是我们进山以来的第一顿自己劳动的饭食,吃的特别的香,吃的也特别的干净。吃完之后,连餐具都懒得洗刷了,都扔在煮面的锅里,就钻进帐篷去了。我怕明天起来锅子和杯子粘了油不好洗,就把水壶里的热水一股脑全倒进了锅子里。

    考虑室外晚上的温度比较低,而除了我是一顶双层帐篷,另外两顶都是单层的,担心冰河一个人睡晚上会冻着,冰河就委屈跟浩然seeyou两个男生挤一顶帐篷了。不过,后来据说,浩然跟seeyou两人都没有睡安稳,浩然因为睡在门口,外面的冷风透过拉链的缝隙不住的往里钻,冻得不好受,seeyou睡在最里面也没落好,紧紧贴着帐篷,以至于帐篷内部凝结的三个人呼出的水蒸气,全都滑在了他的睡袋上,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半身体睡在了小河里。倒是我跟钩子,两人睡一顶帐篷,相安无事,睡得很是舒服。

    因为一天的劳累,睡眠质量特别的高,第二天我一早醒来的时候,竟然才六点多钟,同帐篷的钩子还在幸福的打着呼噜,而隔壁的帐篷里也传来seeyou轻轻的鼾声。

    穿好衣服,钻出帐篷,我走出院子绕着老邵家的屋子转了一圈,山里清晨的空气真的是很清爽呀,丝丝的植物叶片的清香,还夹杂着点点的微甜的味道,冷嗖嗖的空气顺着鼻子吸进肺里,那感觉,比吃薄荷还要舒服的。远处山谷里,还能够看见没有散尽的薄雾,天空之上,是一轮还依旧明晰的残月,偶尔可见几片轻云飘过。耳际传来的,是风吹在山谷里低沉的吼声,夏末秋初枯草丛里小虫的鸣叫,林头树梢小鸟的歌声。即刻,我就被这美妙的环境所陶醉了,中学时代所学的陶渊明笔下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朋友们置如此美景于不顾,依旧在蒙头大睡,我有点气愤了,于是在帐篷外面不停的制造声响,企图打扰他们的好梦,最后却依旧无功而终,我想,即使现在就在他们的耳畔打雷,也未必能够弄醒他们的吧,无法,只能自己荡在山林之中,独自享受了。

    七点多钟的时候,一个帐篷里的三个人也都陆续的醒了。而这时,我已经开始着手在帐篷旁边生火了,因为一个晚上过来,我们晾在帐篷外面的衣服都是潮湿的,而帐篷的内侧也因为我们一个晚上呼出的水蒸气而凝结了很多的水滴,这些都需要烘干的。院子里的柴火倒是不少,不过,大多被一个晚上的露水打湿了,好不容易翻出几块算是干燥的树皮,跟浩然一起,努力着算是生起了一堆火来。我把外帐翻转过来,内侧超外的搭在支架上,他们也把睡袋拿出来,搭在帐篷上面。

    隔壁的老乡过来说,早饭准备好了,于是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到下面的房子里去吃早饭了。

    所谓的早饭,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吃剩下的一些菜,回锅热了一下,加上几只茶鸡蛋和熬的大米粥。

    同睡在老邵家的其他几批登山的队伍都早早的吃好了饭,整理好了东西陆续出发了,我们五个人却依旧穿着拖鞋慢悠悠的晃着。

    眼看着就快到晌午了,我们才找来今天的向导,整理好我们的装备,准备出发。

    因为打算今天晚上依旧住在老邵的家里,所以我们把重重的登山包等装备都留在了老邵给我们准备好的一个房间里面,五个人仅仅带了各自的腰包和一个准备装脱下来的衣服的大包。

    清凉峰正如我们来之前得到的消息那样,被禁止登顶了,所以,今天向导说带我们要走的,是一条相对来说强度要低一点的路线。其实后来的行走证明,这条路线的强度并不是她说的那样低,有很多地方的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从营地老邵家出来,是一段不短的下坡路,途中会遇到不少的人家,我想来是这里一片地区的位置比较适合居住的缘故,这一片居住的老乡特别的多,时不时的还会从老乡家门前的晒谷场穿过。

    走到谷底,是一座修葺年代不算很久的水泥桥,向导没有带着我们继续往右边走大路,而是往左边的一条小道走去。这条小道是一直沿着一条从山上下来的溪流的,离开大路,我们就觉得又开始往山上攀登起来。

    路越来越不好走,碎石块,夹杂着腐烂的草叶,加上石块上生出的苔藓,使得路异常的滑。坡度,也随着海拔的升高,越来越陡峭起来。一开始,大家还是兴致十足的帮伴随着我们一路行走的一边的小溪拍照,与远处高耸陡立的岩壁合影,慢慢的,随着体力的消耗,拍照的兴致在消退,停下来从腰包里取相机的次数也减少了。

    中午到了,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头顶,日光并不算很强烈,我们却依旧是汗流浃背着,此时的山路,已经是跟我们一开始进山的时候遇到的那种坡度一样的了。

    走出山谷,我们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山腰的一个平台上坐落着几间土坯房子,房子的后面,是高耸着的几座岩石山峰,也许,这几座山峰是我们进山至今看到的最高的山峰了吧,站在底下向上仰望,挺拔的山峰直插云霄,很是雄伟。

    这样壮观的景色,让我们纷纷忘了身上的疲惫,又掏出相机,毫不吝啬的喀嚓着快门。

    根据向导的解释,这户人家是她的侄子,平时靠打猎为生,所居住的这个山坡的海拔在1300米左右。1300米,值得合影留念啦,于是,摆好pose,喀嚓喀嚓。

    收好相机,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口气就朝着山腰平台上的那一排土坯房子冲了上去。

    估计早已经接到我们要来的消息了,看到厨房里已经是忙活了半天的样子,好多菜都已经洗净切好的了,女主人和大一点的女儿进进出出的,到屋子后面的水池里打水,到隔壁屋子里割肉,淘米,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不得不让我们感慨山里人家的淳朴与好客。

    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支好了两张方桌,桌子上已经早早的泡好了一大盆的凉茶,我们到了之后,就把身上挂着的腰包,水壶、相机、登山杖什么的东西全都解下来,码在桌子上,坐在长凳上就开始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起凉茶来。

    整个平台方圆不是很大,呈长方形,位于这座高山面朝北方的腰部突起的一块地方。平台上东西排列着三组房子,最东边的是最简陋的一组房子,由树枝木板枯草胡乱的垒建起来的,里面一边养了一头肥猪和几只鸡,一边是茅厕;中间的一组是最豪华的,外墙用石灰粉了一边,地基是切割整齐的岩石,上面是红色的瓦片,这是一间三开的大屋,作为主人的卧室和会客厅;最西边的是用泥土和了草茎夯成的一间厨房,裸露的外墙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朋友们估计是头一次见到用土夯的房子,还纷纷在屋前留影为念。

    坐着喘完了气,有了精神,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的女主人也就把炒的香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有据说是山里的野猪肉,山上养的土鸡,竹笋,青菜……反正是满满的一桌子,男主人还拿出了珍藏的自家酿制的好酒,兑上自己养的蜜蜂所提炼的蜂蜜来找到我们这些城市的客人。

    菜的确丰盛,味道是是非常的好,加上我们这群走了半天山路的恶狼,吃什么都觉得香,连这里的青菜都不住的夸奖着比家里的要香。很快的,风卷残云般,盘子里的菜就见底了。

    酒兑蜂蜜,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搭配,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酒香混合着蜜香,缠绕在在嘴边久久不能散去,甜甜的蜂蜜掩盖了些许酒的辛辣,使得进口的酒更加的醇和。不过,自制的酒是很容易醉人的,没有两杯下肚,头已经开始晕晕糊糊的了。

    有了酒垫底,嘴上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特别是浩然,这是一个稍微喝了点酒就会脸红,一开始脸红嘴上的话也就多了的人,加之这家的男主人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相似的年纪,彼此的共同话题也就多起来。虽然现在想来,当时究竟都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当时酒桌上热闹的气氛,却不能忘怀。

    酒毕,因为下午还有山路要走,每个人多多少少吃了一点米饭。

    撤去酒菜,一群人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午后的阳光撒在身上,微微的山风吹在脸山,暖暖的感觉更使得人懒洋洋起来,懒惰的情绪是很会传染的,从冰河端着长凳到竹林边上搭起小床躺下睡觉,到钩子震关西般得躺在板凳上在太阳底下晒日光浴,大家的情绪都松散起来,搬来椅子凳子,在暖暖的阳光下和柔柔的微风中眯上片刻的眼睛,都是一种绝美的享受哇。

    Seeyou的精力最是旺盛,休息了一小会,就端着相机,跑到旁边的一条山谷里去拍小溪去了,完了回来还自豪的宣布,在小溪里看到鱼啦。是啊,一路过来,虽然一直都能遇到溪流池塘,但估计都是因为水质太清的关系,水里都没有见到过有小鱼的影子。

    钩子睡醒了之后,就跑到旁边的一小片竹林里,说是找了一棵形状最为奇怪的竹子,在上面刻下了我们同行的五个人的名字,说之所以找一棵发育不正常的,是因为这棵竹子是没有办法被作为栋梁之材伐掉的,这样我们的名字就能永远的保存下去了。呵呵,没准他的墨宝能被我们的后人当作文物陈列在博物馆里呢。

    浩然坐在平台用石头垒起来的的一边的横着的一条大树干上,两条腿在半空中荡悠着,双眸凝重的望着远处连绵的大山,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

    一会,睡醒的冰河也坐了过来,逗着想心事的浩然。接着,拍完照的seeyou也坐下来,三个人轻轻的哼哼的唱着少年时候的歌谣,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刻。

    看着我们一副懒洋洋的似乎还赖着不想走的样子,向导开始催促了,说再不出发,天黑之前就赶不回去了,我们这才慢吞吞的收拾好装备,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是从老乡家的屋后的一条向上的小路开始的,那是一片混合着石子和泥土的土坡,很滑,更是很陡。土坡上种着稀稀拉拉的茶叶树和野山菊,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雪白的花瓣,点缀着猩红的花蕊,在阳光下格外的明亮,格外的漂亮,我们不顾坡度的陡峭,用登山杖支撑着身体,取出相机一定要把这美丽的山野之花留在镜头里。

    穿过菊花丛,是一条挂在山颠的小道,很窄的山路,仅仅能容下一个人勉强通过的。

    山道很长很长,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尽头,在山上盘旋蜿蜒,而且是不停的上上下下,不停的爬坡,下坡,踩着山中积攒的厚厚的落叶和枯枝,吱嘎吱嘎的声音始终陪伴着这个在山上穿行的六人队伍。

    走过一片竹林的时候,我们惊讶的发现,在小路的下发的竹林里面,横着躺了一个人。

    “哎呀,是不是一具尸体呀?”有人叫到。

    “应该不是,看他的身体还在动呢。”

    随行的向导仔细辨认了一下,说是自己的一个亲戚好像,大概喝醉了酒回家的时候在这里滚下去的。

    大胆的seeyou还攀着竹子走下去,推了推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只听到一阵含含糊糊的嘀咕,似乎是要我们不要管他的意思。

    向导返回叫了在附近的另外一个亲戚过来看着他,就继续带领我们向前走了。

    走过一片种了黄豆和玉米的庄稼地,路就又开始向上延伸开去。

    越向上行,坡度就越加的陡,可以容身的道路也就越加的狭窄,两边的灌木参差的枝桠伸将过来,不甚就会被荆棘勾住衣服裤子。顺着山道走到底,我们也就绕上了这座山峰的顶端,路也变得开阔起来。

    钻出灌木林,眼前是一小片宽阔的平地,四周有很明显的人工围成的栅栏。向导告诉我们,这块空地是用来捉野猪的,空地里面布满了伪装的陷阱。仔细看去,果真,有的地方有很明显的人为的整理过的痕迹,上面所铺的树枝树叶跟四周的植物不大一样,而且旁边还会插着一根顶端系了塑料袋的树枝,也许是为了提醒走过的人不要踏入陷阱吧。

    在空地周围稍微停了一会,突然听向导说,似乎她带我们走错了路了。原来,这个向导对于我们今天要走的这条路线,也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向导说,也许在刚才经过的一个小的路口的时候,我们应该走那条向下的有一座很窄很窄的独木小桥的路。于是,尽管很不情愿,还是沿着来路返回到向导说的那个路口去,好在,我们所走的回头路,不算是很长,而且,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是上坡,回去的时候就全是下坡了。

    往回折了大概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我们看到了刚才经过的那座小独木桥。小心翼翼的过去,后面的路似乎比刚才上山的那一段路要更加难走一些,不时的会经过一小片一小片的没有树木的斜坡空地,因为没有树木的固定,斜坡上的泥土很松很滑,而下面是看不到底的山谷,所以这走在这种的山路上,特别的惊险,似乎脚下一滑就要滚下山去的。

    小路一直向下,到了大概半山腰的样子,路开始折向上去。沿着路向上走,似乎觉得是走在一条山脊线上,两边依旧是低矮的灌木,布满了荆棘。

    沿着山脊走到顶端,穿过一堆横在路上的干枝,我们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刚才所走过的那条路上来了,旁边是那片设有野猪陷阱的空地,我们是绕着这座小山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而在此时,太阳已经渐渐的接近了远方的地平线,天边的云彩,已经开始发红了。

    向导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轻轻的向我们解释,说自己也没有走过几次,印象不是很深。

    没有办法,绕过山头,沿着挂在山上的一条稍微宽阔一点的小道继续前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跨过山上垂直下来的溪流,绕过横在道路中央的大树干,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们也加紧的脚下的步伐。

    当走到一个觉得很高的山峰顶端的时候,钩子举着手机叫了起来“有信号啦,有信号啦。”

    因为这些天我们无论是在山里走,还是在老乡的家里,我们的手机都是只能充当手表的角色,一路过来,始终是没有一点的信号,所以,当钩子发现手机可以接收到信号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兴奋。

    于是大伙纷纷掏出手机,一时间,嘀嘀嘀收短信的声响此起彼伏,积攒了几天的短信在一时统统收了过来。收发完短信,我们还用钩子的手机给在无锡的米高打了电话,并让米高带话给自己的家里人,报告平安。接着,我们向营地的老邵家里挂了个电话,告知我们情况,请老邵派人沿路来接我们。

    走过山颠,开始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黑幕上的点点繁星也逐渐的显现出来。

    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向导说在天黑前是可以回到营地的,所以我们都没有带照明工具,头灯电筒什么的都放在了背包里面,谁知道向导会带我们走了那一段冤枉路哇。

    抹黑走路,而且是在荒山野岭,是很困难的事情,道路坑凹难行不说,还要克服在心里对于黑夜的恐惧感就会让人觉得很累,而此时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服被夜晚的冷风吹过,更是让人浑身发抖。

    路过一个小平台,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对面是一座很高很宽很陡的峭壁,向导告诉我们,沿着平台旁边的一条道,是可以登上清凉峰顶的。现在的我们,只能把这条道记在心里,遗憾的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

    越是接近山谷,越是黑暗,被夜色染成墨黑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般,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压过来,听到前后同伴的呼吸声音都更加的凝重起来。为了缓和气氛,我大声的跟前后的人聊起天,想用我们说话的声音来驱赶心里的压抑。

    在快要到达山谷的地方,我们终于发现了前面隐隐约约晃动着的灯光,感觉是头灯或者手电发出的,一定是接我们的老乡了,于是大伙兴奋的呼叫起来。

    没错,是老邵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了头灯来接我们来了,有了灯光,前面的路变得清晰了,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脚下也似乎轻快多了。

    山谷很是开阔,老邵告诉我们,这里就是地图上标出来的蓝天坳,也是来清凉峰登山的很多驴友选择露营的地方。在山谷的一块洼地上,我们还遇到了很大一群已经支好帐篷,点起篝火的朋友,与之擦身而过,快乐的互相打着招呼,开着玩笑,脚步却不曾停下,此时我们的心情,正如那句成语所说,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就垮回营地,在老乡家里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走出那个叫做蓝天坳的山谷,就来到了我们第一天随老邵走过的,要到营地必需翻过的那个山头的脚下,深吸一口气,用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冲上山顶,再连滚带爬的走下窄窄的弯曲山道,慢慢的,底下人家的光亮清晰起来,慢慢的,可以听到喧哗的人声了,总算,结束了这一天的奔波,回到了营地。

    此时在老乡家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早已经有其他的驴友点起了熊熊篝火,在谈笑着烤东西吃了,见我们从山上下来,还热情的邀我们加入,可是此刻的我们已经是灰头土脸筋疲力尽了,摇摆的身子一到老邵为我们留下的房间里面,就软了下来,趴在床上喘着气。

    休息了好一段时间,缓过劲来后,我们拿了换的衣服就又去抢浴室。因为已经很晚了,其他的人都已经洗完吃完,所以浴室也没有人来抢。

    等一个一个洗完澡,恢复了精神,老乡也把烧好的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一桌丰盛的农家菜肴,还有翻腾着的火锅呢。

    正吃着,老邵拿来了自己家里酿造的酒,哈哈,闻到喷香的米酒,钩子的眼睛就发直了。却不曾相到,平时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的浩然跟冰河,这次却抢着要酒喝。因为大家喝的兴奋,一瓶很快就见底了,于是又叫老邵灌来一瓶。

    喝多了的众人话匣子也就打开了,特别是浩然这人,沾上酒那张嘴就停不了的,冰河也是,喝的两眼发直了都,还一个劲的叫着倒酒倒酒,钩子跟seeyou的酒量相当,但是到最后也开始脸红脖子粗啦。

    老邵也过来坐了一会,与我们敬了几倍酒,看来这位热心好客的山里人今天也灌的不清,说起话来语言有些不大连贯的样子,不一会,他儿子就过来把他架走了。

    最后,冰河第一个倒下,拉着seeyou的胳膊,趴在seeyou的身上,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嘀咕着不知道说些什么,说的大概的意思就是今次出行是多么多么的开心,这群朋友是多么多么的仗义,什么大口吃肉大块喝酒之类的话了,我在想这个丫头如果搁宋朝,没准是梁山的积极分子呢。因为担心她继续喝下去会出事,就让seeyou把她扛回了房间。浩然似乎也喝到了极限,杯子里的酒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上,可是嘴上的话却越来越多,说到兴奋处,还会手舞足蹈的,说到伤心处,就能看到眼眶里的泪花闪动着。

    反正,这顿晚饭吃到很晚,直到大家都顶不住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饭桌回房间睡觉。

    在房间里,seeyou和钩子借着酒劲赖在早就分配给冰河的那张小床上不肯离开,冰河因为喝的太多发起了酒寒,我便把能找到的睡袋都打开堆在她身上,浩然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话一边打开睡袋钻进去躺下来,我今天下来也累的不行,就穿了两件冲锋衣在冰河床边的地上坐了下来靠着桌子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半醒了过来,却发现这四个家伙竟然在打扑克牌。真佩服他们旺盛的精力啊,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还不休息。后来我才知道,是钩子整宿的折腾,一会找手电筒,一会找手机,一会放mp3,让大伙都睡不着觉了,他们才爬起来打牌打发时间的。

    也不管他们,迷迷糊糊的,我又睡着了,直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一早八九点钟,而看看折腾了一宿的他们四个,却依旧在呼呼的睡得正香呢。小床最终被钩子一个人彻底的霸占了,冰河和seeyou在地上铺上睡垫,裹着睡袋,同浩然并排着,活象三个做茧的蚕宝宝。我轻轻的起来,跨过他们,到楼下去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

    又是一个清爽怡人山中清晨,空气真的很好。在这片山谷里又惬意的溜达了一圈,回来,四个人依旧在蒙头大睡,也不好去打搅他们,我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阳台上看风景。

    几乎是要到晌午了,钩子,浩然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洗刷,接着,冰河,seeyou也不情愿的钻出睡袋,睁着惺忪的睡眼下楼刷牙洗脸。见我们都起来了,老乡也备好了我们的早餐,鸡蛋馒头稀饭倒也丰盛。

    用毕早饭,看到老邵家的院子里斯周围的墙上全都留满了全国各地来清凉峰登山的驴友们的签名,我们也都禁不住手痒痒了,也要留下自己的墨宝,供后来的人瞻仰。可是,找来找去,墙面上大大小小的空间,甚至层层叠叠的,全都画满了,最后,钩子竟然把眼光瞄准了二楼阳台的底部,那是一片空白的处女地,估计因为平行于地面的原因,写字不很方便,所以没有一点被图画的痕迹。征得主人的同意后,钩子搬来了梯子,爬上去用木炭一笔一划的写下了我们五个人的网明缩写和我们群的名称“十四神仙壁,冰醋鱼浩丁”,写完之后,seeyou跟浩然还意犹未尽的端着相机对着钩子的墨宝左拍右拍的。

    磨磨蹭蹭的,我们这支队伍成了离开老乡家的最后一批人了。今天的计划,是穿越嶂山大峡谷,之后回绩溪乘车回家,由于不用再回到老乡家里来了,所以穿越峡谷的时候必需背着自己所有的装备的。

    问好即将要走的路线,背上沉重的背包,告别了相处两天的老邵同志,我们就踏上了征程。

    一开始的一段路,是昨天走过的一段向下的山路,按照老乡指示出的线路,我们是沿着小溪一直的向下行,直到走到一座宽宽的水泥桥之后,继续向右手拐,沿着大路前进,而昨天是走到这座水泥桥后向左沿着小溪旁的小路向上走的。

    老乡口里所谓的大路,就是沿着山谷蜿蜒而行的一条可以供一辆中型的汽车开过的山道,一边是抬头望不到顶的悬崖,一边是潺潺的清澈的溪流,山道被中间整齐的一排草割成了左右两条,我想这样的路面形状估计是雨天之后软软的泥路被汽车压过之后,中间突起两边压实的原因。

    小溪一直是忠实的伴着我们一行五人前行,而且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似的不断的变换的姿态,一会在左一会又跑到右边去了,一会是急急流水的浅谈一会又是碧绿碧绿的水潭,一会狭窄的可以让人一步跨过一会深深的不见底部。

    不时的,还会遇到一两个相向而过的当地老乡,骑自行车的,开摩托车的,行走的,眼见对面遇到,总是会对着我们微微露出淳朴的笑脸,算作打声招呼,我们也就回以微笑。

    不时的,还会见到散落在路边,一间两间具有典型的徽派建筑风格的民居,大多是看上去历史很悠久的样子,灰白的墙皮被多少年的风吹雨淋侵蚀的斑斑点点,有点墙面上还能看的到三十年代刷写的红色的标语。

    路边,遇到一条很小的小蛇,细细的身体蜷缩在路边,不过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中的孩子来说,看到野外的蛇的机会也是不多的,拍照留念。

    当路过溪流的一个宽阔地带的时候,我们听到路边下面的溪水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循声走下去,才发现,原来是早上在营地遇到的一群异地的驴友,原来早早出发的他们竟然在这里停留下来,看架势,是准备生火做饭了。

    我们几个人禁不住他们的邀请,也就纷纷卸下身上的背包,停了下来。

    我同浩然翻出了气炉和方便面,用杯子舀来了溪水,也开始生火烧午饭。冰河跟seeyou甚至换上了沙滩鞋,跑到清澈的溪流里玩起水来,引得那群异地的驴友不住的说我们登山还带沙滩鞋真是腐败之极。

    面烧好了,大家便各自拿出自己的餐具,不锈钢杯子铁碗瓷盆的,却发现,吃面条竟然都没有带筷子。还是钩子有办法,掏出斧子,砍了溪边的竹枝来,削去竹节分给我们当筷子用。浩子又翻出我们剩下的香肠来。

    虽然早饭吃了不久,但也已经走了不少的路了,大家的胃口特别的好,一大锅面条,转眼间就被消灭殆尽。

    我们吃完面条的时候,那几位刚才招呼我们下来休息的朋友却整理好装备先行上路了,说是要赶下午的火车的,而我们既然已经停了下来,就索性休息个够,浩然又从包里翻出好几包速容咖啡来,说是要煮咖啡喝。

    咖啡喝完了,溪水也玩够了,看看时间也变得紧张起来,我们也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了。

    开始的时候,在山路上走,我们的兴致都是很高的,一路说说笑笑的,步履轻快,可是,随着进入嶂山峡谷之后,队伍渐渐拉长了,不时的会有人被落到远远的后面,我就不住的招呼前面走的快的人停下来等掉队的队员,路也开始枯燥起来,一直是不断的s形,绕过一座山,还是一座山,目光所及之处,是重重叠叠的交错着的无尽的山头,两边的景色,也逐渐的因为重复而让我们失去了观看的兴致,遇到的行人更加的少了,也就是偶尔会有一辆飞驰的农用汽车从身边擦过。

    每路过有人家的房子,我们都会上前询问路线,而得到的答案却又不尽的相同,一会有人说还有三十多公里路,一会有人说还是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出谷了,搞的我们一会兴奋一会低落,有时候路过有车的老乡家的时候,我们还想上去询问是否能租到他们的汽车带我们出谷,但都是无功而反。

    随着体力的消耗,觉得身上的背包似乎是越发的沉重起来,拄着登山杖的手,也越发的用力支撑着身体,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因为不习惯脚上穿的登山鞋的缘故,浩然和钩子的脚已经开始起泡疼痛。

    但是,大家还是互相鼓励着,继续前进。

    随着山路的慢慢变宽,两边的山也就慢慢的向两边分开,我们也就感觉到我们离开到达谷口的距离越来越短了。

    路过一户养殖蜜蜂的老乡家的时候,我们上去补充了几乎喝光了的水,并问了路,得到的答案是很快,我们就可以走到位于嶂山峡谷口的百丈崖了。

    路开始明显的平整起来,靠近山谷的一边偶尔还能看到人工修葺的防止汽车摔下山谷的水泥护栏,我们也就进入了此行的最后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百丈崖景区。

    百丈崖人为修整的痕迹很重,比较危险的地方都已经拦上铁索链条,上上下下的也都凿出了宽阔的台阶,宽阔的石台上建起了凉亭,溪水的上面搭好了铁索桥。

    百丈崖不愧为百丈的名字,很远很远的,就能够看到平削森白的崖壁伫立在灰白的天幕里了。靠近山谷的一侧的崖壁,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上面光滑的就像是人工打磨的一般,毫无一草一木在上面生长。

    喀嚓完了相机里剩下的最后两张菲林,天色也就暗了下来,远处天边仅有的几片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绛红。

    可是,此时的我们却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特别是冰河,看上去已经是拼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在挪动着沉沉的脚步。刚才遇到的一辆说好了会返回载我们的汽车也还没有一点影子,大家的心情渐渐变得绝望起来。

    终于,在天黑透的时候,远处看到了行驶而来的汽车的车灯。

    因为当地道路管理的一些原因吧,这辆车只能把我们送到峡谷谷口的管理站前面,在这里,我们又转了一辆更大的车回到了绩溪。

    在管理站门前的空地上等转车的片刻空闲,我居然看到了天幕中那一条闪烁着亿万星光的银河,那是一条多么美丽的光带啊,点点繁星集中在一条尝尝的带子上,有如镶满了钻石般的璀璨亮丽。

    到达绩溪城里时候,我们在一家司机介绍的饭店里吃了在安徽境内的最后一顿饭,也是这几天以来吃到的含肉量最大的一顿饭了,一伙人就像是饿了几天几夜的饿狼一样,还没有等服务员把盛菜的盆子放安稳了,几双筷子就都已经伸向了那块最大的肉。

    饭毕,司机把我们直接送到了绩溪火车站。

    因为离开上车的时间还早,我们找了一家车站附近的网吧上网,向家里的人报个消息,道个平安。

    网吧出来,浩然说是不舒服,感觉自己有些感冒,就让钩子陪着到附近去找药店买药,而剩下的我们三个先到了车站里,在候车大厅里,冰河跟seeyou居然还打开睡垫铺在地上,睡起觉来,看来是累的不行了,两个人躺下没一会,就轻轻的打起鼾来了。

    等浩然买药回来,又休息了一小会,就检票登上回锡的列车,第二天等待着的,是到火车站来迎接我们五位勇士的考拉和糖糖。
 

文化民俗 风流人物 旅游观光 古徽家具 读者论坛

E-Mail: newcncpt@hotmail.com
 
Copyright ® New Concept Chinese School, 1997